走進當年奶奶為楊堅十年一卜的房間,坐在當年楊堅坐下的位置,奶奶說話了:「讓長舞去找你,是因為我早知道,雪舞會為了還大齊一個安居樂業,讓你不再需要戴起面具行俠仗義,隻身戴起你的面具,為你、為大齊,潛進皇宮,只為除去當今的皇上皇后。」

第一次看到傳說中巫咸後人的占卜,高長恭說:「前輩,您……?」

「齊國開國先祖高歡之孫,今北齊皇帝高湛已故兄長高澄第四子高長恭,與太子高緯互為堂兄弟,封地蘭陵,人稱蘭陵王,傳聞高長恭雖身為貴族,卻擁有一顆仁愛之心,其面容貌美卻驍勇善戰,萬人難敵,世人皆以『戰神』美名來形容他,而他的命格正恰如鳳凰。可惜鳳凰雖可搏扶搖而直上九萬里,但無爪如何棲息?蘭陵王雖為仁將,但諷刺的是,他註定要死在自家兄弟的手上。」奶奶回憶起當年所看見眼前的戰神的命運,「當年,小雪舞偷聽了你的命運,從此在她心中,就有了你的位置。那年,她不顧一切引你和踏雪入村的那一天,我想盡辦法就是不希望她出村與你相見。蘭陵王府出事的那一天,你身陷囹圄,安德王高延宗駕馬擋在我的馬車前,告訴雪舞你的玉珮的含意,從此,我便無法再改變雪舞的命運……」

奶奶的一番話,直勾勾的揪在長恭的心上。奶奶口中的字字句句,如今看來,真真正正是他當年的命運,他確實差點死在高緯手中。

 

「雪舞註定與你相遇、相識、相戀,更註定代你而死。我所能做的,只有守護到這命運的最後一刻,再用巫族醫術,逆轉這一切的命運。沒見到雪舞,我想,你也不能安心入睡吧!這幢屋子,跟當年在白山村的設計一樣,那邊就是雪舞的房間,你去陪她吧!」說完,奶奶用拐杖敲地,「曉冬,送你家主人到雪舞房間;長舞,引我回房吧!」

高長恭看著奶奶的背影,說:「前輩,多謝你。謝謝妳成全雪舞,謝謝妳成全命運的流轉,讓我和雪舞相遇。您放心,我不再背負戰神使命,自我死而復生後,我就捨棄了高長恭這個名字所背負的一切了。當年,我與雪舞在周國的女媧廟前,我以高四郎之名承諾過她,此生只有她一個妻子,絕對不離不棄。」

 

這時,一隻五色鳥飛進奶奶的房間。奶奶伸手讓五色鳥停下,不一會兒,說:「請貴客進來吧!我也該來見見我的曾孫子了。」

所有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高長恭差點忘了,那個還被自己託付給狗剩媽的兒子──高平安。經奶奶這麼一提,他直覺的想到,可能是狗剩媽將平安帶來的。

 

「我說你啊,兄弟,第一次是丟下妻子,第二次竟然連兒子都丟了。你這樣怎麼當個好丈夫、好爹爹啊?」聲音如此熟悉,往日情景躍然眼前,那個在廢棄的白山村裡,緊握雪舞雙手說要帶雪舞到周國的人,那個讓他第一次覺得情義二字對不住的人,出現眼前。

「爹~~~~」平安跑向高長恭,「您不是說要來接我嗎?怎麼反而三天三夜沒有回家呢?」

「平安,對不起,爹被事情絆住了。」拍拍平安的頭,長恭看了看宇文邕,又看了看奶奶,一臉疑惑。

「周國皇帝宇文邕,在鄴城之戰中,因安德王高延宗代表齊國讓出鄴城,而成功收復北齊。這隻五色鳥,想必是楊堅借你用的吧。」

「傳說中的天女果真名不虛傳,奶奶甚至比雪舞還要厲害。」接著宇文邕看向高長恭,說:「狗剩媽來跟朕說,你將平安託付給她後,已三天三夜未曾返家。此時,楊堅來報,說他有一隻五色鳥,三日來在鳥籠裡多次欲振翅高飛,他想這或許是傳說中的巫咸前輩在召喚鳥兒。」

奶奶此時插話,「五色鳥非我引動,平安乃雪舞所生,或許繼承了巫族後人的力量,也許,五色鳥之所以如此,乃感受到平安對爹娘的思念,故而帶動五色鳥引楊堅的注意。現在,外面的世界,應該即刻就要平定了吧?」

「雪舞奶奶您放心,朕一定會創一個太平盛世的。朕……」宇文邕還沒說完,奶奶就說:「三年不到的時間,只怕要創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,難啊……也好,或許,這就是每個人不同的命運吧!」

聽到「三年不到」這四個字,高長恭滿腹疑問,但又礙於平安在身邊,不想他聽這些事情。拍拍平安,長恭說:「平安,來,見過你曾奶奶~這位,可是你娘的奶奶唷!」

平安點頭,走近奶奶,牽起奶奶的手,「曾姥姥,我是平安。」

奶奶拍拍他的頭,「好,好。言語之中有一種雪舞的感覺。你就和你爹一起先住在這兒吧!」接著,看向宇文邕,「你來,應該不只是為了送平安過來吧?曉冬,」在門邊等著的曉冬進來,「你先帶平安去安頓一下,順道將貴客帶來的女孩兒一同安頓下來。」

  聞言,長恭往門口一看,看到一個出落大方的少女,「這位,莫不是……?」話未落,少女跑進來,拉著宇文邕的手,「小馬兒,你不是說要帶貞兒來找天女姊姊的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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